边鱼

【卫聂】绿海（五）

(五)

“庄子，把球踢过来。”

操场对面传来盗跖远远的呼喊，卫庄在心里骂一句谁你妈庄子，不爽地捡起球，故意加大脚劲踢了过去。

那年受完盖聂和强盗的刺激，卫庄思索再三决定放弃出国留学顺带度假的美好人生计划，还是上进一点先把自己练精壮了再说。他考军校的决定一出，他爸卫大校激动得直搓手掌，和准备开揍前一个模样。

从进军校的第一天起，卫庄心里就有个追赶的影子，就算对方只是个勤务兵，他一毕业就能带上军衔，也磨灭不掉那个人干净利落的身手。从第一节课起，卫庄就打定主意，一定要当头兵，不光是这一届，而是全校的新兵王。他敢想，更敢做。他三年的成绩看得教官和老师也直瞪眼，暗暗感叹这少爷党认真起来也是有真章的。

他与其他人渐渐拉开距离，成为副队之后，别人不管年龄大小都得叫他“卫队”，私下里也是“卫庄哥”“庄哥”一类地叫着。卫庄也确实有些领导才能，和一帮队友打得火热，除了几个冥顽不化的或者过分自来熟的，卫庄在学校里还是很有说服力的。

他的同学中也有几个出类拔萃的，但是他们始终跟卫庄差着那么一点，总是没能把卫庄从第一的宝座上扒下来。不过卫庄却在心里冷哼，这根本不是差一点的事。这些人心里没有个更远的目标，连他打得过，更别提那个人。

有时卫庄也想，他这不知不觉间是不是已经比那个青涩的勤务兵厉害多了，所追逐的不过是个虚幻的影像而已？更何况就算他毕业了，全国那么多个营，那么多个兵，能遇到的可能性太小了，等他打听到了，估计人家也复员回家了。

卫庄寂寞啊，没有对手的空虚。

眼看马上就要大四了，学校提前半个多月开学，安排了一场军事训练。据说是从北京军区来的老兵带他们练，最后时新兵老兵各分一半组成一队模拟演习，成绩还记入档案。说是老兵，其实也就比他们大个一两岁，有的说不定还小，只不过人家正式跟营，练的比他们多，也比他们狠。

算算日子，他们也快到了。老兵们住在大四毕业生空出来的宿舍，也就是在他们楼上。为了让他们尽快熟悉起来，学校先安排了一场足球比赛，然后晚上拉歌。大伙都摩拳擦掌妄想着干了老兵，卫庄嫌无聊，主动请缨当裁判，这会儿正看他们训练，外加充当球童。

卫庄给盗跖送球这一脚用力不可谓不大，眼看球划出一道抛物线，朝着入场门去了。盗跖大叫远了远了，卫庄心说就是为了让你捡。

正巧这会儿有人进来，而且还不止一个。

“喂！小心小心！”大家不由得着急起来，这要是毫无准备撞上，准砸得不轻，最要命的是一下子进来了好多人，避都不好避，这个躲了就砸了那个。卫庄也站不住了，他跟着旁人一起往入口跑，就算真砸伤了，也能第一时间送医务室。

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，为首的那人听到众人呼喊后，仰头看到了飞速而来旋转着的足球丝毫不见慌忙。他胸膛一挺，稳稳地接住了球，用膝盖一颠降下了球速，随后踩在脚下，踢还给最近的人。

所有动作一气呵成，更难得的是不慌不忙地临场反应。

众人都忍不住叫声好。

唯独卫庄直愣愣地站在跟前，舌头都开始打结。

这不那谁，盖、盖、盖聂么！